此时他要亲手拨开血淋淋的过往和伤疤。

他只是希望,有人能救救他唯一的至亲,有人能帮帮他。

三年前。

向来性格不太讨喜的时宥,有了商榆白这个唯一的朋友。

他交付真心。

把人带回了家,介绍给了家人。

可他从不知道自己唯一的朋友,相处中对自己的哥哥藏着异样的心思。

他曾天真的以为,商榆白有个和他处处作对的继哥,才会那样亲近他哥。

母亲从小没有对他们的性取向有过多的吃插手。

但他和哥哥不是没有察觉到。

母亲对同性间的感情,尤其是男性间,总有意无意有着排斥的情绪。

于是,当商榆白对他坦白对他哥的感情,他第一时间告诫过商榆白,不要乱来。

在他眼里,商榆白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人。

对方也同样表现得很有分寸。

只是商榆白日益对他哥增长的感情,让他感到了不安。

他不是一次次让商榆白克制,商榆白却开始对他的话不再当回事。

他减少过商榆白靠近他哥。

直到他抵不过商榆白的软磨硬泡,把人再次带回家。

那是商榆白第一次表现的那样焦急,连他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噩梦成真。

商榆白对他哥告了白。

他哥的拒绝并没有被商榆白当回事,甚至跑到他母亲的面前。

喜欢,追求,不放弃的字词全部落入了他母亲的耳朵里。

当晚,家里的气氛变得很不一样,母亲没有发火,没有说一句话。

第二天,他怎么也想不到,等他回家,看到是聚集在楼下的人群。

母亲倒在血泊里,而他的哥哥,抱着母亲,崩溃地浑身是血。

母亲死了。

朋友决裂。

他哥一夜之间像是换了个人。

“这就是当初发生的事情。”时宥唇瓣发白,颤得厉害,“从我妈的葬礼到下葬,我哥只说了一句话。”

沈焰额头青筋明显,抿着唇一言不发。

时宥哽咽起来:“他说‘我害死了她’。”

可真要论起来,他才是害死母亲的首要人。

如果不是他认识了商榆白,如果不是他把商榆白带回了家,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变故。

时宥捂着头:“每个晚上,我哥都会被噩梦吓醒,哭着道歉。”

“他走不出来,觉得错在他自己身上。”

沈焰喘不上气,胸口就像抵着一把刀,正以缓慢地速度在往里戳,迟迟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所有人都觉得时竟一夜之间变了好多。

就连他也这么觉得。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总是把笑容挂在嘴边的人,会突然变得不爱笑了,话不多了。

哪里是一夜之间。

又哪里是性格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