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陈斐捱得更近了。

他紧紧地盯着沈黎,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沈老师的答复。在我心里,沈老师就是最好的。”

劝解无望。

沈黎琢磨了下,就直接摊牌了:“可能不行。”

他虽然对陈斐产生了二十二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但他害怕受到感情上的伤害,而且,在陈斐面前,他很自卑。

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跟借口劝说自己,陈斐不会嫌弃你的这些,他会一直喜欢你。

人的感情会无故长久吗?他不知道。

因为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在生下他不久后,因为嫌弃,害怕而抛弃了他。

更何况是一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羁绊的人。

听到拒绝的答复。

陈斐也没恼,更没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去亲沈黎。

他只是思虑了会,就问:“为什么?”

沈黎眼底漫过挣扎。

而后,他捞起额前的刘海,将那个象征着不详的胎记露出给陈斐看:“我生下来就患有遗传性耳聋,额头上还长着这样不详的胎记。我是个霉运缠身的人,不值得你的喜欢。更何况,我很无趣,还很麻烦,体质虚弱,对很多东西都过敏,总有一天你会腻的。”

这是沈黎第一次跟陈斐说这么多话。

还都是拒绝的话。

两人间的气氛迅速变得诡谲了起来。

沈黎垂着脑袋,不敢看陈斐的反应。陈斐也一直没说话,直到沉默似乎持续了半个世纪之久后,他才掷地有声道:“先天性的缺陷,体质虚弱,都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凡人,但你不一样,你是天使。这些,只是因为在你降临到这个世界时,上帝偏爱你,给你加上翅膀而产生的副作用。我不会腻,更不会讨厌嫌弃,只会越来越怜爱你,疼惜你,珍重你,直到你肆无忌惮地飞翔。”

沈黎一惊,扬起脑袋看向身前人。

陈斐也顺势将他的额发扬起,虔诚地抚摸着他的粉色胎记,低声道:“如果沈老师也认为这是不详,那我就每季都去山中佛庙祈求佛祖,让佛祖将我们的气运共绑,无论霉运与否,我都自愿跟沈老师一并承担。”

不知何时,沈黎的眼里已经蓄满了眼泪,小珍珠们一颗颗地砸在了陈斐的手心。

陈斐扯过纸巾,轻柔地给他擦拭着泪水:“这样,沈老师还会怀疑我的心意吗?”

世人舌灿生莲。

但陈斐不是,他说的那般虔诚真挚,就连佛祖都不许沈黎怀疑丝毫。

沈黎使劲摇了摇脑袋。

眼泪都擦拭干净后,他又垂下了头。

陈斐等了会,刚想再次询问,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低头,才发现那俨然是沈黎的手。

沈黎勾着他的手指不放,小拇指使力,将两人的手指一并抬起后,小声说:“我们拉钩了,如果你今天说的是假话或者以后违背了今天所说的,那你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