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对着墙上的涂鸦拍了张照，双指撑着屏幕放大，对着那个“bnk”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换了常年从未变过的头像，这才又悄声回了房间。

沈诺白做了一场梦。

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家里也有一间练舞室。不过，那间练舞室是沈之江的。

那时的沈之江总带着小沈诺白去练舞室跳舞。

最开始，他只是坐在角落里看沈之江跳，后来长大一些就跟着一起跳。跳得好时，沈之江就会夸他，然后奖励给他一颗糖。

沈之江有一个布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味道的糖。以至于每次小沈诺白拿糖时，就像拆盲盒，总要摸索很久，才能掏出一块来。

记忆里，练舞室的采光很好，暖暖的阳光透过满面落地窗，映射着空气里的浮尘跳动。

小沈诺白含着甜腻的糖，坐在唐忆怀里。唐忆笑得温柔，两人透过镜子注视着沈之江跳舞。

画面一闪，铺天盖地的黑色笼罩下来。

无数如噩梦的片段闪现交织，小沈诺白被困在原地，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走出黑暗。

这时，从远处投来一束光，刺透黑暗。

蹲在地上的小沈诺白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光束的光芒太亮，刺得小沈诺白挤了挤眼。

然后，他从光亮中见到一人走来。

那人低下身子，伸手揉了揉小沈诺白的头发，“乖，别哭。我带你走。”说完，站起身，伸出手掌等着小沈诺白握上来。

小沈诺白慢慢抬起手搭在那人手掌上，在即将站起来时，他终于看清那人的脸。

——是周潜。

梦境翻转，像是套了一层彩虹泡泡般迷幻，背景换到902这间练舞室。练舞室像被罩在盒子里密不透风，把所有的欢愉藏匿。

周潜拉着他站在落地镜前，他们相拥，胯骨相抵，周潜的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伸手拉着他的衣领微微用劲。

等他垂下头，周潜的唇凑了上来。

一股苦橙香混着酒心巧克力的甜腻在唇齿间交缠蔓延。

……

“轰”的一声，沈诺白从梦中惊醒。他的额头沁满汗水，锁骨顺着脖子往上涨得通红。

浑身发着黏腻腻的烫，血液涌到一处，沈诺白猛地捞起被子盖住自己。

一片黑暗中，他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

躺在床上缓了许久，沈诺白才回过神。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凌晨三点多。

脑海里又浮现刚刚梦里最后的画面。梦境逼真，灼热的呼吸仿佛还留在颈窝上。

他捻着手指，使劲抹了抹唇角，似乎想要蹭掉什么温度。

沈诺白抬起手背遮住半张脸，露出精致的下颌线。他吞咽两下，难得挤出句脏话。

一夜无眠，眼睁睁看着天光大明。

沈诺白干脆起身去洗漱，刚出房门，就碰到周潜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睡衣长摆随着抬起的手臂被撩开，露出一片线条分明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