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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锋自打小学就和沈诺白在同一所学校,这么多年亲眼见到了沈父去世后,沈家发生的一切巨变,包括唐忆不肯让沈诺白再跳舞。

他清楚地记得初二的某一天。

当时,唐忆忙工作不怎么回来,沈诺白已经一个人住了很长时间。那天沈诺白在北公园广场和一群人battle时,唐忆突然踩着高跟鞋出现,面无表情地盯着沈诺白。

那张脸冷漠、骇人。

唐忆拿了一根黑漆手杖,郑锋在沈之江做复健的时候见过。

她什么话都没有讲,一步步走到沈诺白跟前,也不听沈诺白的解释,径直地举起手杖朝着沈诺白的后背挥了过去。

热闹的广场霎时寂静。

那天,唐忆一点面子也没给沈诺白留,手杖敲在背脊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沈诺白垂着头,微曲着腰,始终一言不发。

唐忆也没问“还敢不敢”的废话,十杖下去后,把手杖扔进沈诺白怀里,踩着高跟鞋利索地走了。

郑锋到现在都还记得,向来在大人嘴里被夸成一朵花的沈诺白,那时像极了一条没人要的野犬。其他人望向沈诺白的眼神也变得微妙,同情、嘲笑、可怜、诧异……总之不再是以往的倾慕。

可即便这样,沈诺白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一切和他无关。他淡淡地看了眼众人,拎着那根手杖,挺着背脊回家。

也是从那一刻,郑锋内心深处像是长出了一棵毒藤,扭曲阴冷地叫嚣着,想要迫不及待看沈诺白跌地更惨。

再后面几年,他发现沈诺白还是会偷偷背着唐忆参加比赛。于是,心里的毒藤开出了阴暗的花。他偷家里的钱买了台相机,每一次都跟着沈诺白去现场,拍照录像威胁……年复一年。

眼睁睁看着别人眼中所谓的白神,在自己面前却只能忍着的模样,郑锋就由衷感到得意。

可是,沈诺白他妈的怎么敢光明正大地参加校庆?!

他不怕唐忆再发疯?

“锋哥?”

瘦杆男见郑锋发楞,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把自己手机捏碎的模样,赶紧护崽子地把手机夺过来。

郑锋回过神,心里烦躁得要命,他狠狠嘬了口烟。

所以,沈诺白现在是不怕唐忆知道他还在跳舞?那他岂不是再也不能以此为把柄找沈诺白要钱了?

脑子飞快地转着弯,他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锋哥,你没事吧?”几人看郑锋的表情越来越挣扎,吞了吞口水问道。

郑锋“呸”了声,把烟头狠狠扔在地上,勾着手指让周围人围过来。

“瘦杆,你上次说你在万华公寓看到沈诺白了?”

“对啊。”瘦杆男拿着手机仔细检查,生怕郑锋给手机捏坏了,“那边全是工作室,干啥的都有。”

“地址发我。”

说到这,郑锋余光瞥见不远处瘫坐着的男生,皱皱眉,嫌弃地挥手让人把男生弄走。

离男生最近的一人走过去,踢了男生两脚,嘴里喊着,“还不快滚。”

男生大腿疼得一激灵,连忙揽起地上的零零碎碎,爬起来踉跄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