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喊人,又记起偏安安在睡,便眼色沉沉,无声地说:“我出去。”

沈一隅小心地下床,然后轻轻把偏安安抱进被子里,给他盖好,并弯腰落下了一个情不自禁的吻。

要不是导师在等他,他一定会吻到最深处的香蜜。

等等吧!

不急这一时。

自己能看见了,那以后,他可以抚触他全身每一寸位置。

沈一隅压抑着强烈的欲,再次摸摸偏安安泛着忧愁的小脸,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次,不再靠伸手摸索。

不再靠他人帮助。

不再仅凭直觉。

他可以熟练并从容地使用自己的大腿,也可以准确地来到自己想去的任何目的。

自由,自在,也许这就是无残人士的幸运。

他走到导师面前,轻轻点头,一是礼貌尊重,二是感谢导师的付出。

像他之前那般,他确实令很多人伤心与费心了。

远青山懂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一切都还好。

远青山透过门板上的窗口瞄了几眼病床上睡着的偏安安,然后对沈一隅说:“你感觉怎么样,眼睛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一隅揉了揉晴明穴,摇头:“暂时没有,还可以。”

远青山说:“那就好,说明手术很成功,不会轻易复发了。”

沈一隅轻声“嗯”了下,不再多言语。

远青山知道自己学生什么性子,恐怕他现在整个心思都在安安身上。

果然,终究难过美人关。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可以,谁知道等失去那人之后,他便知道,他远青山并不是多么伟大、一心研究医术的人,他也是个重情要欲的男人。

多少午夜,当他检查完研究报告后,看一看身边的夜色,忽然之间无限寂寥。

他多想那人还在他身边,可以在他工作时递给他一杯茶,可以站在他背后给他揉一揉肩膀。

可以向他撒娇,埋怨自己只知道工作不陪他。

可以柔柔地睡在他身旁,让他时不时可以偷个香。还有想他的时候,尽情要……

可惜……

他弄丢了他的爱人。

往后岁月,别人都说他远青山终身不娶,是为医学献身。殊不知,他只是因为弄丢了爱,所以变得无心。

这样想来,一隅比他幸运得多,也比他聪明。

爱就是要占有。

哪能需要等一等。

再等,也许人家身边已经有了他人。

远青山突然心像是被人拿针狠狠戳刺。他不敢想象那人哭着睡在别的男人身旁的景象;他不敢想象,那人浅浅的笑与柔柔的呼吸被别的男人尽情拥有。

他不敢想象,他着迷的那人美好在别的男人身下盛放。

他不敢想象。

只要一想,就愤怒,就嫉妒。想用自己所学的所有专业知识让那人变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