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感知到了他的忐忑不安，虞杞川终于转过头，眼底一瞬间情状涌动，又憋了片刻，开口道：“……你先让我，缓一缓。”

李如动了动唇，下一秒受伤的那只手被攥住抓起，虞杞川撕开创可贴，他垂着眼帘，一点一点将划了个小血口的指尖用创可贴包住的动作，从李如的角度看，堪称温柔缱绻，又小心翼翼。

吃完饭收拾妥当，已经是深夜，虞杞川去卧室给李如拿睡衣，让他先去洗澡，走到门口却被叫住。

李如表情不是很自然道：“……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虞杞川心下了然，挑眉道：“你担心什么？”

李如当然不好说他在顾虑什么，偏开视线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还是睡沙发。”

虞杞川无奈失笑：“我没那么禽兽，刚确定关系就对你下手。”

“……”李如被他的直白惊红了脸，可怜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对情事却始终白纸一张，小电影倒是看过，但充其量也是纸上谈兵，何况，他又没看过男的跟男的。

紧急时刻，与生俱来的胜负欲终究占了上风，李如心一横，道：“话别说那么满，谁对谁下手还不一定呢。”

“哦。”虞杞川不紧不慢道：“那我很欢迎。”

“……”

这人平时看着还蛮正派的，面对李如却每每都要口出狂言，几次交锋，李如也知道自己讨不到好，索性拿出手机浏览消息，不再搭理对方。

虞杞川去卧室拿了睡衣出来，看见李如还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手机屏幕，表情一扫方才的生动，显得格外沉冷复杂。

他走近过去，阴影罩下，李如抬头的同时也摁灭了屏幕，不知是无意识还是故意避着他。

“怎么了？”

“没事。”

“嗯。”虞杞川没追着问，把怀里睡衣给他，“洗澡去。”

李如老老实实接过，认命般地问：“我们今晚要睡一张床吗？”

他仰着脸，问出这话时的神情不知怎的透出一种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虞杞川心头掠过的一丝绮念也被后来居上的罪恶感压了下去，道：“或者也可以，你去睡床，我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