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上海首发的那趟空调特快抵达,三人上了软卧包厢,顿觉浑身舒泰。

在清凉和宽敞的环境中,那点汗味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吴远仨人订的软卧票,恰在一个包厢内。

进到包厢的时候,左边上铺已经有人了。

从背影玲珑的曲线来看,是个女人。

只是碍于对方面朝里面睡着,看不清面目。

于是吴远把另一个上铺让给了媳妇杨落雁,他和马明朝一起睡在下铺。

身为老爷们无所谓,上了车,头一沾枕头就着了。

一夜况且况且况的声音,丝毫不影响睡眠质量。

隔天一觉醒来,吴远揉揉眼,却听见自家媳妇已经跟左边上铺的女人聊上了。

这倒不奇怪。

杨落雁能从开店期间,接手县服装厂,并且做那么大,本身就是有点社交牛逼症的人。

跟个同为女人的旅客聊上,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吴远揉过眼,就见左边下铺的马明朝冲自己频频使眼色。

吴远不由心下一凛。

莫不是那女人有问题,可能是个人贩子之类的?

于是抬头就往那女人看去,不像呀,戴眼镜的,挺知性的一个女人。

如果这都是人贩子,那人贩子的门槛也太高了。

结果下一秒,知性女人的目光也向他看过来,当即惊呼出声道:“是你!”

杨落雁闻声倾下身子,手里头还拿着一本杂志道:“怎么了,芸姐?”

话问得是知性女人,但眼睛看向的却是自家男人。

吴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怪不得马明朝频频冲自己使眼色了。

敢情跟这位知性女人,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这位知性女人把自己跟马明朝当做坏人防备,防了一整夜。

谁曾想,这第二次见着,就被自家媳妇给聊上了。

不等对方开口,吴远就失笑道:“媳妇,这位芸姐,我们之前见过一次。”

杨落雁脸上的神色顿时意味深长起来:“哦……”

知性女人似乎也忙着解释道:“落雁妹妹,不是你想得那样。”

可这个解释实在太无力,而真实的情况,又实在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吴远主动自嘲道:“媳妇,上回我们也是在软卧车厢里碰见的。那回,芸姐把我跟明朝当贼似的,防备了一晚上。”

知性女人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

可否认的语气,实在是软弱得没多少说服力。

杨落雁哈哈一笑,“好啦好啦,我来正式地介绍一下。这位是杂志总编叶芸,芸姐。这位是俺男人吴远,这位是同伴马明朝。”

吴远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伸出手道:“叶总编,幸会。人海茫茫的,咱们能见上两回,也算是缘分。”

随后的交流就平平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