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我就担心这些桑树连麦忙时都撑不到。”

爷俩刚把华子点起来,就被刘慧警告道:“要抽出去抽去,别熏着孩子。”

俩人只好来到楼外。

所幸这时节,早已不冷了。加之杨支书的酒也醒了,没什么妨碍。

爷俩挨着门廊蹲下。

就听杨支书道:“如今咱们村里,跟着你干的大工小工太多了。原本留家的劳力就不多,这些劳力能应付两季农忙,已经不容易了。”

“再者说了,养蚕它再好,跟干一天小工挣一天工钱相比,未必就好到哪里去。”

吴远不由皱眉。

这还真是他没料到的连带效应。

思忖了片刻道:“爹,不然的话,你还是考虑把村里剩余劳力组织起来,搞规模种桑和养蚕。那些家里顾不上养蚕的,就把桑树包给村里,年底拿点分红就是了。”

“集中力量办大事?”杨支书总结道,随即自己先点头道:“我看这事可行!不行,我现在就去找老许头商量商量去。”

毕竟他面对卞孝生再有底气,乡里下放到各村的任务,也还是要完成。

总不能计划生育指标完不成,种桑养蚕指标也完不成吧?

隔天3月12日。

吴远刚到了厂里,啥事也没干,就先去缫丝厂道个贺。

本来还生怕卞孝生本人不在的,结果发现担心多余了。

现在的卞孝生几乎是一心扑在缫丝厂上,正带着新组建的厂领导班子开会。

既然卞孝生在,吴远就多等了一会儿。

总不能这一趟白来。

好在也就半个钟头的功夫,卞孝生就出来了。

一见到吴远,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吴远主动道:“卞乡长,昨晚才听说缫丝厂建成了,今天特地过来道个喜。”

卞孝生也不接这个话茬,只是拉着身边一位中年络腮胡子男人道:“魏厂长,这位就是盼盼玩具厂的老板,也是咱们缫丝厂的股东之一吴老板。”

“吴老板,这是我专门从南方请回来的缫丝专家魏国发。”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简单寒暄之后,魏国发就对卞孝生道:“卞乡长,我先去忙了。你们聊。”

目送着魏国发匆匆而去,卞孝生看了吴远半天,放着他递上来的华子不接道:“你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吴远失笑,“哪能呢,卞乡长!”

再说了,以后看缫丝厂笑话的机会多了去了。

咱差这一回么?

卞孝生这才接了华子,凑头跟吴远点着了之后,深吸一口,悠悠地吐出。

一口气,好长的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