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十一点四十,熊刚总算是抽身出来,碰了吴远一下就走道:“走,到徐家饭店去。”

吴远也是好奇:“乡里又有人敢开饭店了?”

熊刚点上一根烟,噗嗤吸了口道:“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有,靠整顿能整顿没了么?那不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

吴远跺跺脚道:“或者可以说是,跟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熊刚一愣,“你这眼光够毒的。”

随即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直接转移道:“老范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吴远摇摇头,“这我还真不知。”

这段日子,范冰冰打电话过来,请示公司事务时,也没听她提起过。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

俩人话赶话走到徐家饭店门口的时候,正赶上老范从对过的范家饭店老门面里露头出来。

一条马路,五六米宽,外加两家门口的空地,顶天了十五六米。

躲都躲不过。

熊刚当即打招呼道:“范老板!”

说话间,俩人穿过马路,直奔范为民。

终究是在号子里待了大半年的人,范为民见到俩人过来,哪还有昔日那谈笑风生的气度?

左看右看,一副偷偷摸摸、羞于见人的样子。

怕人的叫人心疼。

接过熊刚的烟,也是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

吴远顺势给他上个火,他那腰都要弯到卑微到尘土里的角度了。

然而这已经是他能表达出来对社会的最大接纳了。

等到吴远和熊刚,要拉着他一起到对面徐家饭店吃饭时,老范说什么也不挪步。

直到老范媳妇捧着个簸箕出来道:“吴老板,熊站长,多谢您们的好意。他不会去的,您就别为难他了。”

熊刚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这才离去。

到了徐家饭店,俩人要了张桌子,点了四菜一汤。

上一盆米饭,就开吃起来。

吃上第一口炒千张,吴远就眉头一皱:“这手艺,连给老范切菜码的都不配啊。”

熊刚刨得飞快,“老范烧得好吃,可你瞧他那样,还能重操旧业么?”

随即又津津有味地夹了一大筷子道:“我觉着还行,兴许是我吃惯了。”

吴远再尝一口,齁咸。

三姐一家人都口重,只要盐加到位了,怎么都好吃。

难怪了。

熊刚刨完一碗米饭之后,这才开启正题道:“听说最近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了没?”

吴远不以为然地道:“我一平头百姓的,能有什么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