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回到家,杨落雁意犹未尽地从吴远背上下来。

那腻歪劲儿,大黄一边狂摇着尾巴,一边把脑袋转向旁边,简直没眼看。

等到吴远把大头皮鞋换下来,里头都能倒出水来时,杨落雁啪嗒啪嗒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你鞋里都湿成这样了,怎地也不说一声?这样还背着我,那得多难受啊!”

吴远伸手替媳妇擦干净脸颊,顺手捏了捏满是胶原蛋白的两腮道:“多大点事?反正一个人湿脚,总好过两个人一起湿脚。”

“你坐着别动,我去打开水给你泡脚,活活血。”

宽大的脚盆里,热气氤氲。

吴远脱了袜子放进去,立刻招呼杨落雁:“媳妇,一起泡,别浪费这热水。”

一听到勤俭持家的建议,杨落雁立刻欣之如怡地采纳了。

于是两个人,四只脚。一双大,一双小。

大的在下,顶天立地。

小的在上,柔嫩养眼。

吴远闭上眼,这辈子能娶个一起泡脚的媳妇,值了。

隔天大年初二,该是两口子回娘家。

杨落雁把原先给乔四爷准备的礼物带上,顺便把除夕那天处理的、没烧完扔在外头冻的梆硬的生鱼片带上。

回到娘家,得空让吴远做一道水煮鱼,也让他们开开眼。

结果今儿回到杨支书家。

和昨儿又明显不同,准备团圆饭的各个重要位置,全都被抢了先。

三家六口人,加上支书媳妇。

灶房里甚至有些挤。

吴远挤不进去,便在院子里独坐。

今天难得出了点阳光,晒起来,觉着不那么冷飕飕了。

一个人的时候,吴远能不抽就不抽。

省下脑子,琢磨着,该怎么把组合柜和席梦思床垫的工艺拆分,形成流水线化。

一来这有利于分工协作,且可以根据每个人的木工手艺合理分配。

二来这也是将来生产线化定做组装的必经之路。

正琢磨个大概,旁边突然递来一根烟,三五牌的。

除了大舅哥,没别人了。

“大哥。”吴远作势起身,却被杨贲拦住了。

俩人点了烟,吐出一口,杨贲这才道:“听爹说,你愿意收国库券抵账?”

吴远点头。

“你该知道这国库券,怎么说呢,是吧?”

吴远笑了,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可爱。

“大哥,我知道的。我会想办法处理,亏也亏不了多少。”

“既然这样,那我那张床,就做成跟你家一样式,800块国库券,外加40块现钱。”

吴远很惊讶于大哥的国库券库存。

“大哥,咱都是一家人。那40块现钱就免了,就收你800块国库券,包工包料。”

杨贲露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