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这么委屈?”归途拉了拉他的手腕,拇指摩挲腕骨,音色满是顺从。

“我……”他看向手腕上温热的手。

归途什么错都没有的,是他自己的问题,却要对方先低头认错,自己都这样了,归途还低声下气地哄他。

吕廉恒不是委屈,是堵得慌。

明明不爱哭的,可是这是归途,想到后果,那股伤心难过就根本压制不了。

现在场合不对,时机不对,但只要望着眼前这只手,他就不太能坚定住保守秘密的心。

吕廉恒闭闭眼,又睁开,说:“我梦见跟你睡觉了。”

腕骨上的动作一顿,耳边滑过归途愣愣的询问:“睡觉?”

吕廉恒舌头紧贴上颚,连喘气都快忘了,硬着头皮补全场景:“我跟你,抱在一起,我摸你,在床上……”声音越说越小,讷讷的,但不影响归途听得清清楚楚。

“……”

身边的人陷入令他心慌至极的沉默,他怕听见很多种回答,比如“这有什么,朋友间没什么的”、“正常生理现象而已,别怕”,或者开玩笑打哈哈囫囵过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做这种梦,不正常,那个梦就像戳破他隐秘想法的小刀,破口而出又顺流而下的小心思,全都不是一个人对朋友该有的“正常”。

但此时此刻,他却更怕这样毫无反应的不回答,像是难以接受,像是用沉默礼貌逃避。

吕廉恒的手指以恐怖的速度褪去原有的温度,还连累了脚底,四肢冰冷的好似置身极地。

又过了几息,归途才开口:“吕廉恒。”

吕廉恒被他叫的一顿,忍不住抬眼看着他,刚望进那双天生偏浅的瞳仁,就被其中的认真和郑重拴住了脑子,一时间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