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陆霖的生日，八十多岁的大寿，应该大办，但他本人一再拒绝，只一家人低调地吃个饭就行了。

一家人，自然要有范寻。

范寻傍晚一下飞机就赶到了陆家老宅，与刚下车的陆皓撞个正着。

两人只略点点头算作打了招呼，随即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现在天冷，老人格外怕冷，陆霖穿着羊绒衫和夹克外套，带着黑色毛线帽，坐在桌边剪花枝，陆信陪在旁边将一捧花拆分开摊在说面方便老爷子剪。

看见来人，陆信对着范寻笑了笑，陆霖放下剪刀用毛巾擦了擦手，笑着走向范寻。

“来了。”

范寻立刻加快脚步扶住老人，温声说：“爷爷生日快乐。”

陆霖抬起苍老的手拍拍他的肩，说：“正好快开饭了，剪完这点花咱们就进去吃饭。”

范寻轻笑，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老人：“爷爷，给您准备了生日礼物。”

陆霖开怀地扬起嘴角，没有不推脱，接过盒子说：“谢谢你，有心了。”

陆皓活似一个透明人，也没上前找不愉快，静静地站在旁边听着。

他看了看陆信，看了片刻便无言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生日确实简朴，菜色都是家常菜，蛋糕也是普通的奶油蛋糕，陆霖不能吃太多，寒暄几句就感到疲累，三个人簇拥着他回房休息，进门前他忽然回头握住范寻的手，眼底蓄着清晰的深红，郑重地说：“你们两个不容易，以后无论怎么样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言语中的商量和慈爱刺得陆信眼底泛酸，范寻回握他的手，笃定点头：“好，一定会好的，您放心。”

陆霖笑着点点头，挥挥手：“走吧，玩去吧，我老了，要睡咯。”

房门关上，陆信眨了眨眼，眨掉汹涌的酸楚，跟着范寻正要回房，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亲爹忽然叫住他：“陆信。”

陆信和范寻同时回头，陆皓张了张嘴，到嘴的话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死活脱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