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信安抚的手顿了顿,想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墙壁上的无声钟表默默地转着秒针,夜灯下,时间被映得模糊。

卧室里静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陆信亲了亲范寻的头顶,轻声说:“睡吧范小朋友,都三点了。”

陆信肩胛骨上的手指就没消停过,一会儿虚浮地摸蹭,一会儿温柔地探触,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泥人一样,任由这个手感没有准头的雕塑家反复塑形,磨得他没脾气。

“想听你唱歌。”

范寻就近吻了吻唇边的锁骨,提出了幼稚又无理的要求。

陆信:“……”

他唱歌倒不是有多难听,音调起码是对的,就是莫名带着一股扁平生硬的味道,和街道上收破烂的循环大喇叭之间只差那一副天生的好嗓音。

自从初中当着全校的面唱过一次堪称冷场的男女合唱后,他就再也没开过腔,直接在声乐领域彻底自闭。

“虽然你喜欢的我都会做,但我有起码的原则。”

范寻忍不住笑了笑,“我觉得很好听。”

“呵,你还说过我打完球的衣服是香的呢。”

高中有一次体育课下课,陆信在厕所甩掉湿透的校服半袖,骂了句脏话,痞里痞气地朝兄弟借衣服:“臭死了,外套借我穿穿。”

陆信常年吊儿郎当,不是忘带教材就是弄丢校卡,校服外套更是一学期两件起买,经常一个课间过后衣服就“不翼而飞”了。

范寻倒是借得干脆,嘴上却不忘反驳一下:“不臭,香的。”陆信在他的嗅觉系统里一直都是清爽的,哪怕出了汗也遮不住那道令他身心愉悦的气息。

说者全凭下意识的反应和内心深处的本能,听者却在刚看透自己萌动春心的节骨眼上被他这句话搞得满脸通红,一下午都将半张脸缩在范寻味儿浓郁的外套领子里,羞得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