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短短数秒的沉寂让他脑中翻涌的冲动渐渐冷却下来。

他发现自己说不清楚,表达不出来。错综复杂的情绪团在心里,他知道这一团里每一个纠缠的线都在爱着范寻,却抓不住一个头,抓不住完整的思绪。

他这辈子都无法参与进范寻孤身一人的那五年,就像范寻无法了解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里完整的陆信一样,曾经的节点早已过去,他们接轨的,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只不过这个点刻满过去的划痕。

没关系,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陆信有耐心可以等,等着范寻愿意向自己敞开一切的那天。

……

为了尽量减少占用训练的时间,代言的拍摄被最大限度地压缩,午休短暂过去,范寻也压着开工的点离开摄影棚回去处理烦躁的工作。

吃了药又从男朋友那榨觑不少“阳气”,再开拍前的陆信照比上午堪称精神焕发,胃不疼了脸不僵了,补妆也不用那么刻意精细了,不过他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却比帅度拉满的本人更加吸睛。

陆信骨架比范寻小一圈,但个子足够,撑起这件高级定制也自然没有太多勉强,可一个老总大老远亲自跑来送粥送药已经十分奇妙,走时竟还把外套留在他身上,任谁都禁不住将两人联想至友谊之外的领域。

连姬耘这种心大如足球场的人都难得地开始陷入沉思。

当事人压根就没做藏着掖着的打算,对那些扎在背后的目光和猜疑也毫不在乎,兢兢业业完成工作,老老实实回战队训练。

彻底放松了一天,吕廉恒的状态顺利调整过来,前三天那股阴沉沉的倔强消失殆尽,剩下的都是陆信希望看到的冷静和平和。

回程的车里,除了陆信几乎人手一包薯片,吃得咔嚓声交叠更替。他歪靠着座位,被他们仓鼠般的进食声响吵得耳膜麻木,生无可恋地略过路边一家家店铺牌匾。

车正开着,他毫无征兆地开口:“前面停一下。”

“啊?”姬耘琢磨事情的思路被打断,怔怔地看向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