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看到我吗?

陆信觉得自己受尽了所有近乎煎熬的精神消磨,整个人被剐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壳,薄到只要听见任何关于范寻可能会彻底远离再无交集的消息, 都能瞬间将他击垮。

范寻的爷爷接受不了孙子是同性恋, 说不定哪天就能在热搜上看到他和哪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交往的八卦新闻。

夜深人静的时候, 陆信没少设想那个画面, 想象着范寻和别的女孩儿生活结婚, 过“正常”日子。而自己就像是按了暂停键的黑白影像, 困在五年前的感情里远远地望着他鲜活的背影。

如果这些真的发生,陆信大概会退役, 会离开, 甚至会消失。

消失到哪里去呢?

他还真仔细想过,最好消失到隔绝一切的地方去,隔绝消息, 隔绝自己。

好在, 胆战心惊了那么久, 范寻还是来找他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又让他空荡荡的里子充盈起来,偶尔还会满胀得快要外溢。

可他从来都不知道也没想过,范寻会直接将这样的痛苦具象到身体上。

——有两个多月吧,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干脆住院吊水了。

——那时候我去看他,给我吓一跳。

——我哥高中的时候其实还有点肌肉的你记得吧?那段时间基本上半点肌肉都看不见,后背的脊椎骨不用摸都能数出个数。

范越憨厚的声音勾在陆信的脑中,留下道道血淋淋的划痕。

他张不开嘴,怕抑制不住的酸苦滑脱出他强忍住的哭腔。

范寻见人哭得越来越隐忍,心底的火气顿时消散成慌张,搂着他摸了摸后背安抚地问:“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脸上的泪水被温柔地擦掉,陆信被范寻的耐心压得喘不过气,后脊的触感又调出范越的话。

——后背的脊椎骨不用摸都能数出个数。

他伸手环过范寻的腰,小心地摸上腰椎,手指探进衣服,缕着肌肉饱满的中线一路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