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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在精神病院里进行电休克治疗,他也只是杵着拐杖,隔着一道门笑着对自己说:

【只要想着路医生,就不疼了。】

可是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刑珹好疼。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开枪打中肩膀,他不知道刑珹中枪的那一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自己的心口却似乎也同时被什么东西狠狠贯穿。

好像那把枪打中的并不是刑珹,而是自己。

开着车来时的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直在胡思乱想,明明生活已经逐渐归于平静,这人为什么又突然想不开,非要跑去搞出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

可是就在刚才,看着刑珹从已经没了气息的刑景山身上坐起来,浑身是血,却转头对自己露出笑容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一处小细节。

今早自己出门上班前,刑珹突然走到公寓门口,拿着自己落在茶几上的工牌,替自己别在了胸口上。

那时候,他从背后搂住自己的腰,将下巴垫在自己头顶,轻轻蹭了两下。

他说:“路医生,早上好。这是崭新的一天。”

……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崭新的一天吗?

直到被送进审讯室,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面对着两位不苟言笑的警官,路当归的思绪才渐渐回笼,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虽然是刑景山越狱在先,但事情的发展,好像已经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话说,为什么自己会被拷上手铐,像个嫌疑犯一样被抓到公安局来啊?!

坐在对面的警官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整理好手中文件,朝对面的人推过来了一张照片:

“路先生,请和我们解释一下,这把枪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