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问,“我让你先把账号默认名挨个改掉,不然一眼就看出来是僵尸号刷数据,你怎么没改?”

顾卓立了无生气地抬起头,俊朗的眉目下两片青色的阴影,虚弱地问:“工头,两个小时了,我能先休息一会吗?”

——两个小时了。做了两个小时的流水线男工,不仅连一句夸奖都没有,甚至还要被返工。他一个沈灌粉丝,跑过来给廖山做数据,难道还要求他做得掏心掏肺精益求精吗?

乌锐清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时不自觉地垂眸,秀气的唇线挑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他把酒杯推给顾卓立,说道:“算了,别搞了。你不适合做数据粉,本本分分做个砸钱粉得了。”

顾卓立现在是真的宁愿给廖山花钱。他捶捶自己健硕的公狗腰,喝口酒,冷不丁一抬眼,却见乌锐清杯里只有薄薄一层,非常敷衍。

他惊讶地问:“你不喝酒?”

乌锐清淡淡道:“从小就不喝,学礼仪时勉强喝过一点葡萄酒。”

顾卓立开始日常吹:“我不一样,我四岁起就喝酒了,酒量也是没谁。”

乌锐清坐在沙发里看夜景,随口问道:“四岁?喝啤酒吗?”

顾卓立四岁那年,调皮捣蛋把一碗蒜香辣椒油全部打翻进自家小摊上卖的猪肉肠里,浸了一宿。结果那盆原定要卖半个月的肠一上午就被买空了,顾出色激动得回家就给胖儿子买了一瓶红星。

顾卓立感慨人生,回答道:“喝二锅头。”

拿着高脚杯的乌锐清手一抖,差点把杯底的一点红酒泼到地毯上。他无语地看了顾卓立一眼,把酒杯放下,改为自己沏了一杯红茶。

裹在毛衣里的年轻男人站在窗边静静地伫立,眉眼间旷远而淡漠,仿佛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不知为何,顾卓立总能在他身上感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孤寂,此刻,那种意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