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语无伦次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破破烂烂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定格的表情扭曲而恨恶。
脖子上一圈血手印。
“婊子。”
赵文骁把尸体踹进雪坑里,啐了一口血水,他拖着一条断掉的腿,浑身是血的摇晃着往前走,没多久就一头栽了下去。
年三十,杨大勇的死讯传遍了整个村子。
具体怎么死的,死时又是什么样子,这些大家都不清楚他弟只说是伤口感染伤势加重,床前没个人守着,夜里就那么过去了。
至于他的后事,大过年的也不好办,没谁乐意给他抬棺,给多少钱都不想干,不吉利。
他弟就把他的尸体停放在堂屋,他儿子没给他准备寿衣,穿的还是别人家老太爷的,紧巴巴的不合身,被小鬼钩去地府都这么不体面。
而他儿子呢,不晓得跑哪去了,找不着人,幸亏他弟方方面面都给他操办了。
雪还在下,一层盖一层。
走个路留下的脚印用不了多久就没了。
杨大勇的死不影响村里人过年,老祖宗留下的习俗是三十早上要给亲人上坟。
往年是全家老小集体出动,今年的天气不好,雪大,每家就一家之主拎一大袋子纸,拄着根棍子艰难的进山。
坟包上都是雪,还得花时间清理。
没有谁不埋怨的。
磕头的时候膝盖都碰不到雪,就做做样子,但心里还是会跟过世的亲人祈愿,求这个求那个。
深山里飘着炊烟,所过之处的雪花都裹上了烟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