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低下头,满脑子都是之前他还健康的样子,生龙活虎的,给他修自行车,跟在他后头送他上夜班。他慢慢地剥开糖纸,将那个晶莹剔透的糖球塞进嘴里。

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是止不住,江桐看了一眼走廊过道的护士,抬手悄悄把眼泪擦了,可刚擦了没多久,泪珠又往外涌,江桐又用手掌去抹,可就是控制不了。他学着高坤的样子将糖球嘎嘣嘎嘣咬碎了,糖太甜了,甜得发苦。

含着一嘴糖碴,江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哭得抬不起头。

镜头渐渐地拉远,将整个医院走廊都囊括进去,一个长镜头,塞下了一个有喜有悲的小人间。

“过!”

这场哭戏拍了五六遍,最后一遍状态实在太好,导演还特地临时换了一个长镜头。

“好,这条过了。江桐辛苦了。”昆城从监视器那头过去,拍了拍夏习清的肩膀,“习清辛苦了,终于杀青了。”

片场的女工作人员好多都被夏习清的情绪感染了,一个个上去给他递纸。

“习清好可怜,哭得我都想哭了。”

“就是,我都不敢看正片了,这是我跟过最虐的一个组。”

哭得太狠,有点喘不上气,夏习清深深吸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周自珩,吓了一跳,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笑着朝他走过来。

这画面,让他一下子回到了之前和周自珩一起拍杂志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