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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关白与陆早秋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的背影。

两个身影都已经不年轻了,发染霜雪,肩背也支撑了整个身体太久,并不显出十分强健的样子。

可当琴声响起时,其余听着琴的三个人却都觉得,那分明还是少年人才能弹出的琴音,里面带着仿佛不曾经受苦难的光亮,与年少时同门并肩的信任与情义。

琴声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他们静静地坐在某一处,或许看起来只是两位气度高华的老人,但是当他们的手指触上琴键的那一刻,他们就是一个一去不复返的时代。

chapter 57 【《l’autunno – i allegro》- antonio vivaldi】

温月安与贺玉楼走的时候没有让任何人去送。

他们走后,钟关白连着好几天都窝在温月安的那栋京郊小楼里弹琴作曲,有时候还跑到书房里一遍一遍地写“静心”二字。

他在书房的柜子里找到了温月安留给他的一袋话梅糖,袋子里有一张纸条,墨迹还是新的:阿白不长大,可以吃糖。

温月安走后的这几天,钟关白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是把自己闷在房里不停地工作,但是当他坐在地上剥开糖纸吃下第一颗糖的时候,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半天又跑去练琴,像小时候那样,从《哈农钢琴练指法》一个一个抬手指开始,整本整本地练,不知疲倦饥饿。

陆早秋没有阻止他做这些事,只在他不小心趴在钢琴上睡着的时候把人抱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