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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早秋……”钟关白心里甜蜜又欢喜,嘴上却假惺惺地抱怨,“你在教室里耍流氓。你看——”他把陆早秋的手往自己裤腿间凸起一块的地方带,“都怪你,这样我怎么出去?”

陆早秋说:“那就不出去。”

“那等下打下课铃,有小朋友进来怎么办?”钟关白问。

陆早秋轻叹了口气,把钟关白放到琴凳上,再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李斯特,翻到《rondeau fantastique sur un thè espagnol‘el ntrabandista’, s252》摆到琴谱架上:“弹琴。”

钟关白望着琴谱,瞬间回忆起小时候练这首时的惨状,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果然……

烟消云散,心如止水。

等一下有一节音乐课,钟关白饶有兴趣地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欣赏陆早秋讲课。

孩子们陆续走进来,年龄有大有小。特殊教育学校的规模不很大,年级也并不像普通中小学那样分明。

在这里讲课和在音乐学院讲课是不一样的,在这间教室里,陆早秋并没有人师的样子,他不讲艰深的乐理,不讲演奏的技巧,也并不喜欢叫人回答问题,因为有些敏感的孩子光看着他就会紧张。他总是演奏多于言语,单纯像个诞生于音乐中的赤子,手里捧着他觉得美的东西献给所有人。

许多类似的特殊教育学校会想方设法教这些特殊的孩子一些技能,努力让他们成为“有用”的人。

这很好,但他们其实也需要一些“无用”的东西,因为有时候,就是这些无用的东西,给了辛苦的人生一点热望与暖光。

今天这节课陆早秋讲克莱斯勒。钟关白想,大约他来上过许多次课,所以现在已经讲到了当代的小提琴家。

陆早秋先拉了《爱之忧伤》,然后就有小朋友问,能不能用钢琴也弹一遍。

往常这样也常有大胆的孩子提这类要求,陆早秋有时候会弹,有时候则会坦然承认,他不知道或者不会钢琴版本。

跟其他小朋友一比,大只得非常显眼的钟关白在最后一排高举起了双手,自告奋勇:“陆老师,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