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很大,又热情主动,饱满的嘴唇像完全熟了的柔软桃子。
“哎,良言他们呢?”
贺玉楼在水泥管理听见外面的人走了几步,喊起来。
常良言双手撑在贺玉楼的肩膀上,头在他脖子边,轻声地笑。
“我先出去,你过一会儿再跟上来,别叫他们看见。”常良言在贺玉楼耳边说完,悄悄钻了出去。
温月安在贺玉楼身上感觉到了越发明显的变化。
有一次他去喊贺玉楼吃饭,却发现贺玉楼正在画画,不是像他画杯子那样类似国画的写意画法,而是像画油画那样,写实、色彩逼真。
画上是一双光着的脚,踩在地板上,阳光从脚后跟的方向照过来,将脚踝衬得雪白而纯洁,连学生装裤子边的纤维毛边都画得细致。
温月安停在门口,看贺玉楼如何仔细地给那幅画上色,又用怎样的眼神看画上那双脚。他一直紧紧捏着自己空荡荡的裤腿,过了很久,才用几乎完全波澜不惊的声音喊:“师哥,吃饭。”
钟关白在读温月安的回忆录时,读到这一段,出了一身冷汗。
温月安写,他其实没有想过,也不懂所谓爱情,他们那时候不怎么讲喜欢,也不怎么讲爱。那时,他接触的人很少,看的书籍里也没有什么讲男女之情的,心中对于男女之别都不很分明。他那时候只知道,贺玉楼生来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生。
这与他和贺玉楼是男是女毫无关系。
两个人,一生——只是贺玉楼,不会是另一个男人,也不会是另一个女人。
可是,从那幅画开始,他发现,贺玉楼也可能会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