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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传来踏雪声。

一声又一声。

前方传来钟声。

一声又一声。

到了火车站,火车还没来,贺慎平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糖:“你们吃。”

贺玉楼拆开包装袋,给了顾嘉珮、贺玉阁、温月安一人一颗,然后把袋子塞回了贺慎平的背包里。

在温月安的记忆里,就是在那一天,他捏着一颗糖,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就看见贺玉楼站在猎猎寒风呼啸而过的月台上,接过贺慎平肩上的行李,用一辆绿皮火车开来的时间,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少年。

长长的鸣笛声响起,火车来了。

这趟车在这一站停十分钟。

贺玉楼把贺慎平的行李放上行李架,看一眼月台上的挂钟,对还站在火车门外的贺慎平说:“爸,只剩九分钟了,上车吧。”

“九分钟啊。”贺慎平沉吟道,“玉楼,你过来。”

贺玉楼从火车上跳下来。

“玉楼,你记住……”贺慎平翻开袖子,从自己左腕上解下一块手表,戴在贺玉楼手上,“九分钟,可以弹两遍肖邦的《幻想即兴曲》。”

棕色的皮表带,银色的金属表盘,是贺玉楼没见过的外国牌子。

贺慎平比此时的贺玉楼高大许多,皮表带距离最近的那个孔是后来另打的,但戴上去仍比贺玉楼的手腕粗了一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