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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纸已经被展平了许久,上面仍有大小皱褶。

季文台进去,一看见那幅字,就嗤笑道:“钟关白写的?他的字也不像你。”

温月安推着轮椅过去,微微抬起手,停在“关山”二字上,“文台,请人帮我裱起来吧。”

季文台边看那幅字边笑:“老温啊,你看得上眼的东西不多,就这,也值得裱起来?”

“阿白小时候写的字,我都留着。”温月安从柜子里拿出一叠一叠钉成册的宣纸,他低头看着那上面的字,眼中带上了淡淡笑意,“你看。”

季文台大笑,“‘静’字还少一横。”

“阿白那时候会的字还不多。”温月安把厚厚的册子翻到末页,“后来就写得很好了。”

“我看也一般。”季文台低头看一眼桌上的字,哼笑,“他不是个用功的。你还真要裱起来,裱了挂哪?”

温月安道:“他长大以后难得写一幅给我,又怕写不好,这还是我从废纸篓里捡回来的。只怕没有下回了,得好生收着。”

季文台拿纸的手一顿,又故作淡定地继续将那幅字卷好:“老温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没下回了?等两个小崽子回来,叫他坐在这儿给你写一百幅好的。”

他刚说完,看见自己卷起的字下面还有一张宣纸。

纸上只有两句词。

月照玉楼春漏促

飒飒风摇庭砌竹

这页词的纸下还有字,密密麻麻,却看不分明到底是什么字。

温月安低头翻着钟关白的小时候的毛笔字册,道:“文台,你裱了字,不要告诉他。阿白心软,别人说什么,他都放在心里,舍不得让任何人失望。他的字是我教的,写得不好,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