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男人忍住笑意,认真地点点头。

钟关白剥开糖纸,找不到地方扔,于是暗搓搓地把糖纸塞到男人的口袋里,男人转头看旁边,假装没有看到。

那种薄荷糖是两片圆环形的糖拼在一起的,钟关白一边把糖掰成两半,一边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去练琴,我的老师也会给我一颗糖。话梅糖。他家里只有一种糖,就是话梅糖。他说他小时候练琴的时候,也有人给他一颗话梅糖。后来长大了,他就不给我了。”

“他说,人长大了,就不吃糖了。”

一颗糖被分成了两个圆环糖片,钟关白把一片放在自己嘴里,一片塞进男人嘴里。

男人看钟关白的眼里还带着几分复杂,猝不及防嘴里一甜,顿时一愣。

“所以,谢谢你。”钟关白说。

他嘴里含着糖,甜得弯眉笑眼,“甜心,你有没有听过伟大的钢琴手弹琴?”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指尖已经落在琴键上。

零星几声脆响,像那杯矿泉水与男人的到来。

低沉的和弦,像跳舞时男人低头的样子。

流畅的琶音,像塞纳河中的流水,像河畔上方的星空。

最后琴声渐弱,像恋人的低语,像一颗慢慢被体温融化的糖。

等糖全部融化的时候,琴声停了。

刚好半颗糖的时间。

口中还留着淡淡的甜味,空气中还存着若有若无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