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房内寂静无声。

钟关白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练琴的时候。

在考进音乐学院之前的十余年,钟关白的放学与周末几乎都在这栋小楼里度过,寒来暑往,风雨无阻。

那些严寒的冬日,他把两只手缩在袖子里不肯拿出来,温月安便跟他说:“阿白,手指不动,是要长冻疮的。”

那些燥热的夏天,他汗流浃背地练琴,热得不肯练了,温月安便要他在书桌上拿着毛笔写“静心”二字,什么时候愿意练琴了就停笔。

温月安的时间好像是不会流动的,他院子里的残棋,房内的电视机,书架,钢琴,甚至许多琴谱都和钟关白第一次踏进这座房子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钟关白从琴凳上站起来,凭借熟悉的记忆打开房内的灯。

他垂着头跪在温月安的轮椅前。

温月安说:“荒废了两年,不要想着一晚上捡回来。”

钟关白应道:“……是。”

温月安对陆早秋说:“我管不了阿白几年了,你不要把他宠坏了。”

钟关白呼吸一窒,心痛得跪在地上不能动弹。

陆早秋应了“是”,温月安又说:“阿白心软。”

温月安从不说重话,一句“心软”已经是在说他意志不坚,钟关白怎么会听不懂。他艰难地抬起头,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师”。

温月安说:“书房的桌上有一幅字,阿白你走的时候带上。”

钟关白跪着不肯起来,温月安说:“早秋,你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