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医院跑了出来,与上次相比,这次心情更加沉重。
比起亲人们溺爱的宽慰,他倒更希望他们像柏尹一样骂自己一顿。澜姐因他受伤,险些流产,如果不是他的错,那是谁的错?
他用力拨弄着头发,坐在路边抽了大半包烟,回顾过去近26年的人生,无奈地笑了笑。
所有人送给他的都是鲜花,唯独柏尹向他扔来一团污泥。
他竟然觉得柏尹扔得好,好到他情不自禁想站起来,给柏尹鼓掌叫好。
你傻了吧?
摁掉烟头时他想,大概真他妈傻了。
几日后,在得到顾叶更的允许后,他去了医院。
荣钧痩了一些,但精神很好,一见他就笑了,招呼他坐。
他站在病床边,弯下腰郑重地跟荣钧道歉,荣钧愣了几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后知后觉地说:“金发很帅啊,怎么染回黑色了?”
他意外于荣钧的反应,站直后还想再次道歉,荣钧却像知道他的意图似的,摇了摇头:“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顾叶更不让荣钧出院,他也干脆把医院当成家。柏尹警告他不准接近荣钧,但荣钧待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他暗自反思,不跟柏尹“计较”,铁了心要留下来照顾荣钧。
柏尹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不可能整天待在医院,他就钻空子,白天陪荣钧,算着柏尹要下晚自习了,就赶紧溜。
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柏尹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