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杨启程吐出一口浊气,“你是不是傻逼,不会给缸子打电话喊救兵?”
杨静张了张口,这她真没想到。
人一到危机时刻就容易犯蠢。
“……对不起。”
杨启程气得受不了,一巴掌拍她脑袋上,“说你傻逼你还真傻逼,你道什么歉?”
杨静不说话了。
她这会儿真觉得委屈,怎么做杨启程都要骂。
可那时候,她只想着快点出去,只想着赶紧给杨启程买到退烧药。她没想那么多。
片刻,杨启程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重,语气和缓了几分,“以后别这么老实了,他们收债的,不敢真正犯事儿,你就赖着,他们能把你怎么着?”
杨静缓缓抬眼,“……可是,你在发烧,我怕你死了。”
她眼睛湿漉漉的,湿漉漉的清澈。
杨启程愣了一下,再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杨启程伸手把流速调快了。
杨静抬眼看了眼,没阻止。
半瓶子药水,十分钟就流完。杨启程自己扯了针头,捻起旁边盘子里的棉花,往针眼儿上一摁,“走吧。”
“还要开药。”
杨启程脚步顿了顿,“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杨静拎着药,走出诊所。
今晚上月亮更好,悬在没有一丝云片的天上,月光流水似的淌了一地。
杨启程蹲在一旁的台阶上,仰着头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