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小涵。”莫子希还在催促，却没有刚才那般急切，隐约间还能听得出莫子希在鼓励着顾哲涵。

“子希，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顾哲涵吟着笑问道，脚下虽赶不上莫子希的脚步却也跟随着。

“你到了就知道了嘛，你一定会喜欢的。”莫子希望着近在咫尺的目的地显得很兴奋，毕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小涵一起到最喜欢的地方去，兴奋是在所难免的。

顾哲涵也被莫子希的热情所感染脚步也急促起来，原以为前面也会各一路走来的草地一样平坦却不料被突起的树根拌倒，当下平衡被打破顾哲涵眼看就要重重摔在地上。

“小涵……小心啊……”莫子希一声惊呼却阻止不了顾哲涵摔倒的趋势。

莫子希虽然看见了却赶不上眼睛的速度把顾哲涵扶住，眼睁睁地看着顾哲涵在自己面前摔倒，等他身体到达顾哲涵面前时已经太迟了，顾哲涵还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都是种植草坪，虽然冬天已经大部份枯萎却也抵挡了不少顾哲涵摔倒的重量，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疼。

“小涵，你怎么样？哪里摔疼了？快告诉我。”莫子希一边抱起顾哲涵一边忙着检查他手和膝盖，自责的同时心也狠狠地抽疼着。

在莫子希怀里的顾哲涵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调笑着：“子希，你要带我去的地方难道一定要让我五体投地才能通过吗？”

听到顾哲涵的自嘲莫子希也轻笑出声，刚才小涵摔倒的姿势还真的像五体投地的姿态，知道顾哲涵没事了莫子希才放下一颗心。

“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手……疼吗？”莫子希心疼地揉着顾哲涵擦伤的手掌。

顾哲涵摇头不着痕迹地把手从莫子希手中抽出，这人对他太好他怕哪天自己不得不离开时会舍不得这样的温柔。

从莫子希怀里站起身顾哲涵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对莫子希开口道：“子希，你能帮我买个导盲杖吗？有了导盲杖我也可以到处走走。”

“不——你不需要那个东西。”莫子希一口否决了顾哲涵的请求，继而又对失望的顾哲涵开口道：“小涵，伸出你的手，向前走。”

不明白莫子希要做什么顾哲涵还是听从了他的话木讷地伸出手。

“不要怕小涵，相信我，向前走。”

“子希？”

“现在不要问，相信我好吗？向前走，来……小涵。”莫子希鼓励着顾哲涵向前。

伸出手……迈出脚步，一步……两步……三步……

手指碰到了，那是什么？一双手，一双好温暖的手，莫子希的手——

“子希？”顾哲涵不解。

看着顾哲涵疑惑的表情莫子希温柔出声：“以后这双手就是你的眼睛，当你想去哪里时带上它，好吗？”

“子希——”顾哲涵惊愕了，莫子希让他感动，心里有一处正渐渐融化，是眼前这个温柔的人让在不知不觉间融化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好吗？”莫子希有点急切地问着顾哲涵，又怕顾哲涵拒绝般等不急他回答莫子希又接下自己的话道：“不要说我独断专行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愿意，二，非常愿意，那——你选择哪个？”

顾哲涵咯咯笑着，答案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莫子希也暖暖地笑着，紧紧交握的两只手越缠越紧……

“子希，我好想有一天可以痛痛快快地般奔跑一次，不用顾虑前面有没有石头拌到我，也不用顾虑是不是有一棵大树会让我停止脚步，那种快速奔跑时连风都被甩在身后的感觉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顾哲涵把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完后就一阵轻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了一个笑话，莫子希是一个健全人他当然可以快速奔跑当然知道把风甩在身后的感觉了，如果他愿意现在就可以，但顾哲涵他却不行，每走一步他都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更何况奔跑呢？这无疑是一个梦。

看出顾哲涵的失落，莫子希手上的力度加深。

“会的，小涵，一定会的……”

顾哲涵对着莫子希但笑不语，他不知道正因为自己这样一句玩笑话这片生长了半个世纪的树林将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消失。

坐在有些枯萎的草地背靠着粗大的枫树树身莫子希闭上了眼睛，他喜欢这样清晨的空气，带了点潮湿的寒意，有薄雾漂浮，他深深地呼吸，感觉着泌入心脾的纯净，这一刻的宁静远离了太多的丑恶，他也喜欢这里穿透的缕缕阳光，充斥着落寞的空虚，有微风掠过看飘起的的枯叶落地，一切都如之前的静谧、安逸又什么都不同了，那种感觉是什么？安心？满足？还是—幸福？莫子希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知道得太多会很累，这样就好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