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踪的查清乐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这个时段,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里面人声鼎沸,各色的肉体交错,查清乐步伐未停,径直往洗手间走去。推开门,果不其然,江云韶靠在盥洗台前,叼着根烟,吞云吐雾,好似自言自语:「五年了,这间酒吧居然还在。」这就是查清乐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跑来开眼界,误打误撞救了被黑人纠缠的江云韶,并在厕所的隔间里发生关系的那间酒吧。故地重游,查清乐一时有些慌乱,好像作弊被监考逮个正着一样:「你早就发现我了?」

「呵呵,查先生,你这种跟踪技术,如果我还发现不了,那么我在皇后区混的几年早就被劫财劫色了,还能留着处男之身被你上?」生疏的称呼,冷淡的调侃,瞬间激怒了查清乐,他一把抓住江云韶的手腕,将他拽进怀里,气恼道:「我来找你,是不是在你意料之中?你到底是以退为进还是纯粹耍我玩?!」江云韶无奈的笑了笑:「意料之中?你当我是诸葛亮吗?平时耍耍小心机,只是生活情趣而已!至于以退为进……以退为进的前提是我得知道我一退,你就会追过来,可是我哪有这种把握?你要分手我就同意了,不是以退为进,而是不想纠缠不休惹你厌烦,好聚好散,还能给你留下个好印象。我都已经把自己的地位摆低到尘埃里了,你还说我在耍你,有我这样放弃自尊耍别人玩的吗?」细想起来,江云韶的确很无辜,可是「罪魁祸首」查清乐也觉得很委屈,干脆不去争到底谁比较吃亏,捏着江云韶的下巴就想亲上去。在四片唇即将接触的一刻,江云韶突然翻了脸,一个手肘撞到查清乐的胸口,厉声呵斥:「放开我,我不会再任你为所欲为了!」这样的反抗,激起了查清乐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忍着痛不仅没退,反而收紧手臂,狠狠的亲下去。

久违了的亲密接触,让这个本来是惩罚的吻,变得强势而缠绵,查清乐的舌头直接探入江云韶的口腔,肆意的搅动着,品尝他口中甜美的甘露,双手也在他背后揉搓,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怀里。津液四溢的一个热吻结束,查清乐还抱着江云韶不撒手,不断的亲吻他的脸颊和耳垂,仿佛他们从来没分开过,甜蜜如昔。江云韶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抬手又给了查清乐一下:「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懦弱,爷爷一要求,一想到艰难的后续,我就有了放弃的念头!但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既然喜欢,你就不能坚持一下,给我一些信心吗?我还在犹豫呢,你就收拾行李闪人了,跟坐了火箭似的,我还以为你去投奔第二春了呢!」查清乐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失控的情绪,大部分人都没法做到坚决果断。想爱不敢爱,想放手又舍不得,如雾里看花般难以捉摸,如水中捞月般勘不透幻象,这般瞻前顾后,拖泥带水,那不都是常态吗?查清乐承认自己一直没能搞明白到底想要什么,这对江云韶的确不公平,但就是结了婚的夫妻,还有可能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出分手的话呢!结果一方提分手,另一方也不挽留,直接递出离婚协议,谁能下来这个台阶啊?!他这般委屈,江云韶却只是长长一叹:「小乐,不要像小孩子似的,不讲理!」

这种态度激怒了查清乐,见卫生间的门又被打开,他一把将江云韶推进隔间,拿脚踹上门,将他按在墙上,一边啃咬他的嘴唇,一边扯开他的衬衫扣子,双手在他胸口抚摸,而后吻一路向下,含住他的乳尖,用牙齿磨蹭拉扯。「啊……好疼!查先生,我们分开了,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江云韶吃痛的闷哼一声,双手按在查清乐的肩膀上,向外推拒着。查清乐哪能这么放手,动手解江云韶的裤子,气势汹汹道:「不许叫我查先生!不许说分开了!全世界只有我有资格碰你!」江云韶咄咄逼人的问:「你想拥有这样的资格,就代表着你想追回我了?」

「……」查清乐一愣,手上的动作停顿了,瞬间意识到,江云韶说他耍小孩子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冤枉他。感情如果只存在于大脑里,的确是没办法用理智去衡量,但落实在行动上,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提了分手,就别怪人家走得潇洒,他主动追过来,就得表明和好的态度才行。

可是……他现在的状况,与分手时并没有改变,存在于两人之间的问题,也一项都没解决,但让他果断放手,那么分开这段时间内心的煎熬又证明了,他实在放不开。怎么办?这一刻,查清乐真是无比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