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和司机坐在车上。两个年轻女人,已经钻到了车下。

因为天黑,完全只能看到影子,听到枪响和大声骂吼。

这种看不到血腥,却不断看到人数减少的战斗,让人连毛孔都开始发冷。

程牧阳从最后一个敌人身上站起来,把匕首随手别到腰上,太阳已经从遥远的地平线下,升起来。很淡的日光,照亮了一切。

道路上,横陈了三十几个人,遍地的枪械和血。

车下两个年轻女人,看上去是西方人的脸。凯尔捂着手臂,在弯腰询问她们一些问题。

程牧阳满身的血,脱掉自己的外衣,光着上半身,回到车上。南北仔细给他检查,没有新伤,他比凯尔幸运。

他低头,把她搂在自己身上,沉默而激烈地亲吻她。

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有太多的血,和太多的危险。似乎在太阳升起的一刻,乌云终于暂时散去了。她手搂住他的腰,感觉他身上有些微微的汗意,等到他放开自己的时候,轻轻喘着气。心跳过了很久,终于平复了些。

她从司机那里,拿来干净的军用绷带。

替他重新包扎着伤口,因为刚才激烈战斗,比较深的伤口,又有些崩裂了。她拿着绑带,在他手臂上缠绕时,忽然想到什么:“我听人说过一些印度佛教的典故,有些,很像你。”

“什么?”

“有人的七情六欲,有神的能力,有鬼的凶狠。虽然终日聆听佛法,却不向善。这些话,像不像在说你?”

程牧阳想了想,很慢地笑了笑:“你是说阿修罗?可惜,阿修罗从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