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在比利时,我们曾睡在一辆车上,刚才在路上,你也在我身边睡着了,这样想着,是不是觉得睡在一间套房也还可以接受?”

“好吧,”她低声说着,站起身从他身前走过,“记性还真不错。”

并非是问句,而是随口的自语。

刚才走出了三两步,就被程牧阳拽住了小臂。南北回头,他说:“北北,我记性始终不错,这里,”晨光里的他举起右手,用两根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太阳穴,“一直记得你。”

这样的距离,能清楚嗅到他身上的薄荷香气。

离得太近了,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沉默了会儿,终于扯起个微笑:“你不觉得,你认识过的我,和我记忆中的你,都完全是假的吗?”

那时候的程牧,也喜欢穿着质地柔软舒适的白衣黑裤,说话总是慢条斯理,有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又认真的不行,是个行走在大学校园里,在图书馆睡着了,都有小姑娘偷拿手机拍照的男孩。

现在这个叫程牧阳的人,却完全不同。

他嘴角一动,像在笑:“南北?”

“嗯?”

“南北?”他笑一笑,清水似地。

“……”

“东南西北的南,东南西北的北。姓氏很特别,名字也很特别,听一次就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