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样他只会更加快接近死亡的脚步,偶尔逼自己吃几口,全都悉数吐了出来,来回几次,他厌了,也就不再勉强自己。

有时他也会想这个时候聂闻涛在干什麽?是不是少了他会轻松一些?不用打扫一尘不染的房子,不用为他奔波於公司和仓库,不用半夜抱著他轻轻抚摸他让他入睡,不用早起费尽方法让他吃东西……很多的不用,王双唯恍然想起,这麽些年,那个男人为自己做了这麽多……他走回原路,回到房间,坐在地板中央,发现自己脑子里装的全都是那个人。

这麽些年,他的脑里只装下了一个人。

他用了这麽多时间,用来装的那个人,他却要用尽全身力气离开他。

王双唯笑了起来,感觉荒谬,笑著笑著就倒在地板上,喃喃地说:“我想你,我想你,真想。”

他咳嗽了起来,想著如果自己告诉那个人:我已爱上别人。

那人,是不是一如当初那样沈静地说:你值得更好的?

他是不是,真的会放手?

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我死了,是不是?王双唯笑著,笑著,眼泪,再一次,流出眼眶。

那个女人跟他站在一起的画面多美啊,美得让他都觉得有些刺眼。

他这一生,只有一个他,可否,在没有他之後,他可以拥有另一个她?给他另一段不同的,没有他的人生?

王双唯觉得有些惨痛,他觉得他不能理直气壮地一直拥有那个男人,在这麽多年後,他不能再理直气壮地说:“你是老子的。”

他觉得他的逃避甚是荒唐,荒唐得明知事情不能这样还是……只能这样。

手机响了,那个男人的短信传来,短短八字:记得吃饭,按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