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听出,对方下笔轻快,自信,没有丝毫犹豫和不确定。
刘医生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他咳两声,清清嗓子,“沈先生,我姓刘,单名一个单字。”
没有回应。
这在刘单的意料之中。
“沈先生,我前年有幸看过《黑海》。”刘单自顾自的说,“那也是我第一次见识您的作品,我个人觉得您自成一派,无论是画法,还是色彩的运用,或是构图,都和国内那些人的不太相同。”
之后,刘单又单独陈述《黑海》带给他的感想,每个字都把握的相当精准,不觉得虚假,浮夸,又不会显得是在轻视,让人不舒服。
在接到电话当天,刘单就开始准备,花费大把时间查了沈穆锌的资料,尽可能详细。
却还是没有沈穆锌在国内的一些经历,更多的都是他的画,名气,身价。
从到手的资料上看,他的确很完美。
年纪轻轻,就取得那样的成就,拥有一些艺术家毕生追求的名誉,成功。
但人无完人。
事情也是。
这世上,绝对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完美无缺。
刘单的好奇心作祟,想去剖析这人隐藏在面具下的那个世界。
“沈先生,你在画什么?”
那句话就像是一根钢钉,穿透病房的气流。
随着刘单的走近,四分五裂的气流凝结成冰。
沈穆锌掀了掀眼皮。
一瞬间,刘单的脚步就滞在原地,有一股阴凉的气息袭来,从头窜到脚底。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村子里看过的那条蟒蛇,眼睛也是细细长长的,被盯住的时候,会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