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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太懂,但是我能看得出来,刘老师这会的情绪很激动,方言说的像是在吵架,跟以往不太一样。

像一只害怕被扒毛的猫,咋呼呼的。

我趁他们母子俩喘息的功夫,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跟他说,“刘老师,我俩做了半年同事,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独生子啊。”

刘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九点多,刘老师来找我,那样子好像我屋是刑场,他是死刑犯,很恐惧,却又有几分释然。

一刀下去就解脱了。

我开了两瓶啤酒,给他一瓶,完了又拆开一袋麻辣花生米倒进盘子里。

这会儿我不打算刨根问底,我等着刘老师自己把那个底给翻出来。

都到这时候了,他不翻也得翻。

要不是不知道今天刮的什么风,他妈跑来搞突击,恰巧我去超市买水果,回来撞上了,我还要当傻逼。

可能过个一两年才会发现,也有可能我永远都被蒙在鼓里,等我老了,还搬出来回忆一番。

我也不是非得窥探一个人的隐私,只是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跟我有点关系。

于情于理,我都要做一下听众。

刘老师干完一瓶酒,一米花生米没吃,他抠着喝空的易拉罐,“方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我从小听到大,我选择保持沉默。

刘老师哭了。

我无奈,“我还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