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手抓着方向盘,斟酌着说,“一个画画的女学生,不是董事长的人。”

“噢。”唐远砸了砸嘴皮子,“年纪轻轻的,很有本事,可以弄到你们两个的电话,这个不接,就打那个,挺单纯挺天真的啊。”

老陈的面部明显的抽了一下,少爷形容的还真到位。

这个话题没有就此结束,没有在逼仄的空间里继续下去,似乎并不重要。

车开上山,窗外的景物变了,不再是高楼大厦,喧闹街市,变成一大片一大片森林,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黑乎乎的。

唐远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爸,他知道方琳的事,人都走了,那些营销号也不肯放过,翻来覆去的抓着她的病症跟辉煌史不放,各种抠挖,只为了挖出惊天动地的真相。

事实上当然没挖出来。

方琳背后的人是他爸,不会坐视不管。

唐远生出几分唏嘘。

最幸运的时候就是健健康康的时候,人真的不能生病,一生病,整个世界就崩塌了。

可是人又不可能永远不生病,渺小且悲哀。

一回到家,老的就一头栽进了书房。

小的找了个地儿跟对象煲电话粥,煲到了大半个小时,依依不舍的关火。

唐远跑去书房,把窝在乌烟瘴气里面的老唐同志拉了出来。

父子俩洗漱完并肩躺一块儿,一个看书,一个刷手机,各干各的。

唐远刷着最新漫画,突然就从嘴里蹦出来一句,“爸,你有没有对我失望过?”

唐寅将书翻页,眼皮不抬,“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