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号,裴闻靳带他爸去欧洲的一个国家接受治疗,那边一切都打点好了,什么都不用愁。

唐远在后山的菜地边摘茄子。

管家立在一旁,一手举着遮阳伞,一手拿着小电扇。

唐远把茄子放竹篮里,“仲伯,你回去吧,别杵这儿了,我没那么娇贵。”

管家提醒道,“少爷,您的脸昨天就晒伤了,王医生说这几天不能再晒了,而且您今天也没敷药……”

“没事儿,”唐远出声打断,“我就是晒少了才脆,多晒晒,皮就厚实了。”

管家欲言又止,“少爷,您是不是有心事?”

唐远背着身子蹲在地里,语气轻快的说,“没有啊。”

他无意间发现一条长虫子,长了好多脚,在太阳下雄赳赳气昂昂,喊叫声已经到了嘴边,却被他给咽了回去。

前段时间去乡下的那段记忆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那是错觉。

往往那种错觉会让人领悟到自己有多渺小,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

唐远舔了舔发干的嘴角,“仲伯,给我弄杯西瓜汁,一会儿我回去喝。”

管家应声离开。

周围没人了,唐远从地里起来,走到旁边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耷拉着脑袋,眼睛看着地面,半天都没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有轰鸣声,唐远抬头,看到飞机从上空飞过,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视线追寻着那架飞机,直到再也看不见。

当晚唐远在地下一层整理自己的漫画,陈列打开电话,他开免提听,手上的动作不停。

“小远,你怎么突然要到国外读书啊?受什么刺激了?”陈列在电话那头吐槽,“我问小朝,他也不跟我说,每次他对着我,都是一副‘今天的你依然是个傻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