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把铁钳一样按在他肩头的手掰下来,走了两步折回去,在男人耳边说,“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裴闻靳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少年已经跑没影了。

他转着尾指上的戒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薄唇缓缓勾起,眼角眉梢全是柔情。

半个多小时后,裴闻靳回到医院,他听到病房里有谈话声,就在门外顿住了,脚步一转,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面,两手插兜,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母在给老伴按捏腿上的肌肉,干活的手,劲儿大,她按照医生说的来,嘴上没停,唠唠叨叨的,“我都跟老二老小说了,稻子花生芝麻棉花都随他们要去,还有那八分地的小麦,不收也荒了,只要给咱留点吃的就行。”

“你别想有的没的,身体最要紧,有闻靳在,别的事你都不用操心。”

裴父看着天花板,“他人呢?”

裴母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她叹气,“那孩子今天走。”

裴父说,“都是命。”

“是命。”裴母哎了声,“人斗不过天,看着吧,看老天爷是什么意思,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听说国外比国内要开放很多,也不,也不排挤同性恋,那孩子又还不到二十岁,正是会玩的年纪,依我看,真说不准。”

裴父却没露出丝毫安心的表情。

那孩子什么情况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儿子是个特别执着的人。

一旦有了目标,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不会放弃,怎么都不放弃。

“那孩子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还是独生子。”裴母给再给老伴一个定心丸,“家里就他一个,肯定是要传宗接代的,不管再怎么由着他胡来,最后都得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