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看得糟心,她干脆背过身去,“就算你不放,那孩子家里也不会乐意,你比他大那么多,咱们家的家世又很一般,现在你爸还……”

话声一顿,下一刻就凄然的说,“闻靳,你爸站不起来了,他那么好面子一人,这以后要他天天的瘫在床上,一步不能走,大小便都不能自己来,那活着该有多难受啊?”

裴闻靳的喉头滚了滚,哑声说,“妈,现在的医学水平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医药费太贵了,住在那个病房里,光是每天的房费就要好几百,咱住不起。”裴母哽着声音,“儿子,要不咱搬出特护病房吧?”

裴闻靳微微直起身,抬手拍了拍母亲轻颤的背,“有我在,没事的。”

目送母亲回病房,裴闻靳拿出药瓶,里面空了,他捏住药瓶,后仰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

疼痛丝丝缕缕的蔓延开,压制住了四处流窜的狂躁。

第二天上午,裴闻靳收到一条短信,银行发的,提醒他卡上多了一笔钱,而且数目不小,他的面色变了变,走出医院大楼拨了个号码,在他开口前,那头就响起少年焦急的声音,“对不起。”

裴闻靳的脚步一顿,“为什么道歉?”

唐远没有立即回答,他既伤心又内疚,昨晚他想起来一件事。

今年年初他让这个男人捐款积德行善,之后他的工作很忙,就把那件事抛到脑后了。

这一查,唐远才知道他捐了多少,即便没有拿出工作以来的全部积蓄,也查不到哪儿去,剩下的那么点大概都用在这些天的医药费上面了,哪里还有得剩。

“你年初捐的那些钱,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个孩子,怎么老天爷不给你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