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闻靳沉默良久,他没问录音的内容,而是在乎别的事情,“既然录音里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我,那你为什么没有相信?”

唐远搓脸的动作一滞,藏在手心里的嘴角自嘲的扯了扯,“我被爱情懵逼了心智,眼睛看到了,耳朵听到了,我还是不信,我宁愿信才认识半年的人,也不信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傻了。”

“你不傻,你比谁都聪明。”裴闻靳残酷的往少年最脆弱的位置攻击,“你就是心肠太软,总是习惯的去装傻。”

唐远的嗓子里干涩无比,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撑着单薄的胸口不断起伏,混乱的喘息着。

两三分钟后,他呜咽着,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裴闻靳长长的叹气,伴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被风雪吞没了大半,剩下的那点儿送到了少年的耳朵边,有些温柔,他说,我的少爷,装傻装久了,就真傻了。

唐远边哭边想,傻人有傻福,人活的越清明,就越累。

裴闻靳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摇摇头说,“有时候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走到了那一步,没得选择。”

唐远哭的更凶了,他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所有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裴闻靳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少年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人的内心是个器皿,储藏着七情六欲。

需要适当的清理清理,把不要的倒出来,否则有一天器皿会炸掉。

唐远哭够了,人也差不多虚脱了,他垂着头,脑子里破碎的思绪正在一点点重组。

不知道张舒然是从哪儿找到的那个声音,什么时候找的,在这个世上,知道声音的主人不是裴闻靳的,大概只有他了。

换作别人,谁都会信以为真,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