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唐远是从后门坐着轮椅进去的,离开的时候也走的后门,只是丢了轮椅,拖着腿一深一浅的走在雪地里,他在张舒然那儿除了咳嗽的时候流出生理性泪水。

之后从听见录音到现在,一滴眼泪都没流。

“哟,牛逼了啊。”

唐远得意的吹了个口哨,嘴角上扬着,眼泪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他怔了怔,赶紧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骂骂咧咧的闷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桥上。

这会儿他搁在外面的两只手冻的通红,快僵了,身上倒是热乎乎的,出了很多汗。

桥上没什么车,有个老头盘腿坐在边沿上,面前摆着个小瓷盆,里面就几个钢镚跟一点碎雪。

唐远走累了,堵在心口的那块冰也融化了,他慢慢的踩上台阶,停在老头面前粗声喘气。

老头好似是睡着了,没动静。

唐远也不管雪地里凉不凉,周围有没有记者蹲点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搓着手哈气。

这桥靠着张家,距离不算远,小时候他们几个还下过水,从这头游到那头,现在想来胆子贼大,快乐是真快乐。

冬天这里皑皑白雪,其他季节各有不同的景色,站在张舒然房间的阳台上可以将美景尽收眼底。

唐远忽然转头去看那个方向,大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吹到了他的眼睛里,凉丝丝的。

他有些难受的揉了揉,更难受了。

唐远打了个喷嚏,“爷爷,能陪我聊会儿吗?”

老头慢悠悠睁开了眼睛,“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