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阖着眼皮,眼眶酸胀。

唐远见男人半天都没动,他就啃了下男人的脸,“裴……”

后面的声音全被堵进了嘴里。

唐远被放开时,脸跟嘴巴全是红的,就连露出来的脖子跟锁骨都透着一层浅浅的红晕,他喘着气,“明天……明天再给我爸打电话吧……我是真怕……真怕他……”

调整了会儿呼吸,唐远说,“我爸这些年自己开车的次数不算多,但是就我知道的有大大小小十来次磕碰,基本都跟我有关,只要是我的事儿,他就乱了。”

“有一次吧,小学那会儿,几年级忘了,班里几个同学打架,我塞着耳机睡着觉呢,被误伤了,头被文具盒砸到,出了点血,老师给我爸打电话,他愣是从会议室上赶过来,车开得快,撞护栏上了,在医院里躺了个把月,现在一到下雨天腿就疼。”

“这大半夜的,我不敢让他过来。”

裴闻靳低声道,“你爸对待工作一向理性,在处理你的事情上面,比较感性。”

确切来说,工作中有多理性,对着儿子就能有多感性,两个极端。

“我爸是个很矛盾的人,坐到他那个位置,别人不敢他的脸,就他自己打,他总是嘴上说一套,办的却是另一套,只限于跟我有关的事情。”

唐远的声音虚了下去,“他叫我独立,说不管我,说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其实只是把温室的面积扩建了,他希望我一辈子都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活动。”

裴闻靳抬了抬眉毛,我也那么希望。

唐远不知道男人心里所想,只觉得他那个动作要命的性感,要是知道了,肯定喷他一脸唾沫。

裴闻靳顺了顺少年额前的刘海,“你爸很爱你。”

“错,是溺爱,”唐远的眼皮微微闭着,“他也清楚,就是改不掉。”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挺牛逼的,我竟然没在他的那种教育方式下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