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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乐正七叼着青菜的一头,用门牙没滋没味的啃了几下,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我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玩游戏了,为屿载了新版本……」

魏南河作了然状抬头,冷冷地看着柏为屿,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劈哩啪啦较量不休,阳小空在桌子下踢了柏为屿一脚,柏为屿忍气吞声地埋头吃饭。

魏南河转而和颜悦色地劝乐正七:「作业先做完再玩,你刚开始念书,养成好习惯非常重要,知道吗?」

乐正七吭哧吭哧的把青菜嚼进去一半,「哦。」

吃完饭,大家各忙各的去了,杨小空帮吴阿姨把碗筷收拾到洗碗池里,忙完后正要出工瓷坊,柏为屿迎面奔回来:「别出去、别出去,外头不安全!」

两个人趴在工瓷坊屋顶,远眺过去,苍茫夜幕中,蜿蜒的山路上缓缓驶来一行车队,待车队驶到近处,一辆辆车在路灯的照耀下光泽清冷,弧线优雅。只见打头是布加迪威龙开路,跟着是四排加长林肯,第三辆是劳斯莱斯,后面押尾的是迈巴赫保时捷帕格尼悍马等等,最差都是辆积架,统一的黑色,浩浩荡荡往工瓷坊开来。

杨小空心惊肉跳地扯扯柏为屿:「柏师兄,这,开车展吗?」

车队慢慢停下,首辆布加迪威龙车门开启,走下两位穿黑西装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定,接着,后排的车上陆续下来几十位同样衣着的男子,统一的面无表情却兀自凶神恶煞。其中一位弯腰拉开劳斯莱斯的中排车门,车上下来一位花白头发面目和蔼的老头。

柏为屿以手扶额,冷汗淋漓:「这哪是走后门?分明是威胁、是恐吓!」魏南河站在木楼前不知所措,俨然也是一头雾水。

白发老头在黑西装们的阵队护卫之下步上台阶,走近魏南河,笑容可掬地说了几句话,紧接着同魏南河一起走进木楼。

杨小空扒着瓦片,疑惑道:「为屿,这到底怎么回事?」

「诚实的家长来了。」

杨小空想了足有两分钟,大惊:「陈师兄?」

柏为屿幸灾乐祸地说:「不懂了吧?上一届研三谢师宴斗殴事件听说过没有?」

「听过,怎么了?」

「设计和我们纯艺斗了很多年,上一届我们研三的师兄们订的谢师宴会场被设计抢走了,我们本是去找餐厅说理,不想设计的几个家伙过来挑衅,装雕的唐师兄见老师都还没来,就先动起手教训他们。」柏为屿一手支着下巴侧过身子,大有说书的架势:「我柏为屿是什么人?还没等唐师兄出手,我一个长直拳就把工业设计那混蛋的门牙捶断了!后来闹大了,我们油画系、装雕系、雕塑系、漆画系、陶艺系全上前线,除了国画和书法的几个温和派,其余个个英勇挂彩。他们设计也不好过,室内设计一个家伙被打塌了鼻梁骨,服装设计的……」

「是是是,您老所向披靡,」杨小空提醒:「您又开始废话了,捡重点的说,这事和陈师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诚实受的伤最重,被人家一个酒瓶砸晕了!」柏为屿指指自己额头上的疤,「我这还不算什么,他那个才叫恐怖,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血流了一路,捂都捂不住,差点闹出人命!闹事的餐厅又在市区,第二天上午这事就见报了,影响极其恶劣。这么大的事学校总要找个人顶黑锅,设计和纯艺都没人敢吭声,谁承认谁退学,谁敢承认啊?不想诚实醒过来后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了,把他们崔教授吓得……」柏为屿费了好大劲想出一个形容词:「花容失色!」

杨小空恶寒:「花……花……崔教授……花?」

柏为屿摊手:「别看崔教授嘴巴上天天骂学生,事情一出来他找了校长好几趟校长都闭门不见,他老人家急得心脏病都犯了。这下诚实退学定了,我们愤慨当然不必说,连设计的人都和我们同仇敌忾,计划好晚上集体闯校长家,要退学大家一起退,量校长也不会把整个美术系研究生都开除。」柏为屿一指楼下,「可校长家的那片社区被这种黑车子包围了,校长家门口全是穿黑西装的人,诚实的后台强硬着呢,哪需要我们操心?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啦!」

杨小空:「……」

「这还不算狠的,报导这事的报纸全部回收销毁,一夜之后一片灰都瞧不见。坚持要向我们学校索取赔偿的餐厅没过几天就改头换面换了老板。」柏为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杨小空说:「用酒瓶砸诚实的那个平面设计的小子差点吓出神经病,天黑之后都不敢出门,就怕被人乱棍打死抬去沉河。他本来都要留校了,临时变卦跑去西部支教,瞧,留校的名额最后让给装雕系的田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