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小心给那颗细小的蛋剥壳,冷不防一双手伸过来,把他从我怀里抱走。
“莫延你一边待着。”
受了惊吓的弟弟哭着说“哥哥,哥哥”,被抱着出了门,我才呆呆地明白过来知道要追,光着脚跑出去,拉住弟弟悬空的脚丫子,却被一巴掌打得踉跄。
我边哭边把剥了一半的蛋塞在他小小的手掌里:“你拿着这个,这个能吃的,莫……”
莫什么,他是叫什么名字?
脚上踩空一般抽了一下,我满头冷汗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跳得厉害。四周很安静,这还是白天,没下雨,没有人哭,什么都没有。
枕巾有些冰凉,是汗吧,果然出汗了吧。
我用力咽了咽,翻了个身,喘息着重新闭上眼睛。
等热度退下去病就好了,也就不会做噩梦了。
“真可怜啊,得罪了人,收债路上被砍死了。”
“也是报应。”
“尸体拆得一块块,哎呀……”
我努力干活,编着手里的绳子,似懂非懂地听着。
“莫延啊,听说没有,你爸好运了,欠瘸九的债不用还了。”
“嘘,别说了。他家刚拿三岁的小儿子去抵债呢。”
“这么说,瘸九是带着小孩子走的啊……”
“那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