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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然吃得很安静,谢炎最近比以前要阴沈,餐桌上更没什麽人说话。佣人送上煲了好几个锺头的汤,他又自然而然开口:“小念,盛一碗……”然後才意识到身边已经没有那个瘦削的微微弓着背的人影,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谢炎觉得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有了严重毒瘾的人突然开始强迫戒毒。经常都有种毒瘾发作却连根烟也找不到的焦躁无力感。

他发现自己很想那个人,出於关心也好出於习惯也好,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个人的脸。他有试过去看心理医生,可那群饭桶只会说些让他完全不敢苟同的无用言论,惹得他耐心越来越差,发飙的频率和程度直线上升,差点连殴打医师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其实他本来脾气没这麽暴躁的。就算真的暴躁起来,也只要那个人在身边简单劝两句,陪他坐一会儿,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为什麽像舒念这样能让他心平气和的人,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呢?

但他也知道舒念是不一样的,从很小开始就这麽觉得了。

舒念给他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贴身口袋里藏着的一枚糖果,别人完全无法体会,只有他自己才领略得出来的,那种深入又秘密的甜蜜。

和其他所有人都完全不一样,就像是种色谱上并不存在的新颜色,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麽为它定义给它命名。

“谢先生。”

“什麽事?”谢炎闷声闷气地抬眼看了战战兢兢的秘书一眼。昨晚又没睡好,持续失眠让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他听说连续五十天无睡眠,人一定会死,看样子他的命也没剩下几天了。

“这份文件请您签名……”

“我刚才不是签过了吗?!”

“是,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