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怎么咬着牙对那个男人诋毁嘲弄都没有用,这样的自我安慰现在已经支撑不了自己。
心里都空了,躺在那里满心只想着加彦,傻气的样子也好,畏缩的样子也好,软弱的样子也好,他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想,想得自己乱成一团。
要是能把那男人再抱在怀里就好了。
不用说抱着,那男人肯再站在他身边就好了。
想到男人那样伤心得发狠的眼睛,他居然有了一丝丝后悔,嗓子里也苦了起来。
如果那时表白,会怎么样呢?
但也只是软弱地想想而已,他开不了口的。
加彦会怎么回答他,不用花力气推测他也清楚。
那男人一定会慌慌张张地说“我们是朋友”,然后给他一个吃惊又怜悯的眼神,想尽办法安慰他。
却不会爱上他。
这种来自弱者的伤人的同情,他不要。他这么骄傲,这么高高在上,他用不着向人低头乞求什么,他什么也不会缺,他不会舍不得谁,他……
发着烧,又逞强着不想向任何人求助,头部胀裂般隐隐作痛的感觉真是烂透了。
喉咙干渴,却完全没有吃药喝水的打算。不自觉伸手,拉开床头抽屉,在里面摸索,很快熟练地摸到一个触感笨拙的东西。
是抽屉里的泥人。加彦回乡下扫墓时带回来给他的礼物,当时他顺手接过,不屑地“切”了一声,表示看不起的便宜货。
其实一直都小心收起来,害怕被加彦看到,藏到抽屉深处。
冰凉的质感在温度过高的掌心里,分外鲜明,让他眼睛都有点模糊起来了。
“加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