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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即将毕业的时候,盛薰书居然已经小有名气,甚至偶尔还能接到一些国外来的工作邀请。

他的父亲让他回家工作,他也回了一趟家,但只是把那套父母卖了的房子再买回来,作为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而后又继续满世界的工作。

这之中,他一天也没有忘记许嘉年。

并非刻意记住,只是不免将许嘉年和自己的合照放在柜子上,将许嘉年和自己的合照设为屏保,再将一张他单独的照片夹入自己的随身本子,一切已成习惯。

然后不由自主地搜寻着许嘉年的资料。

他又发表了什么论文,又进行了什么演讲,又得了什么奖。

每一次他都想要上前。

每一次他都有些迷惘。

我能够上前了吗?我追赶到许嘉年了吗?

这一次,我真的能够走上去,拉住他的手,然后不再因为任何力量而松开了吗?

一年一年。

直到十天前,盛薰书结束一个项目,回了老家,见到幼年的许嘉年。

于是一切尘封的情感,如洪流而出。

2013年,美国。

又是一个早晨,阳光正好。

站在嫩梢上的鸟儿早早用婉转的啼叫唤醒清晨,一只松鼠手捧松果,和背扎果子的刺猬一同站在许嘉年卧房的窗户之外,而后被骤然打开的窗户惊到,一溜儿蹿上树梢,消失不见。

那刺猬倒是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许嘉年。

那只从小被许嘉年送给盛薰书,而后又回到许嘉年手中的刺猬在很早以前已经寿终正寝了,当时许嘉年还替刺猬在小区里立了一个小小的坟。如今又有一只新的刺猬找上门来,天天守在窗户前,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许嘉年斜了刺猬一眼,捏捏对方的刺。

刺猬都是这么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