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怎么样?”陈浮努力保持着清醒,但他有点没法握住杯子里的酒——不对,他想,应该是酒里的杯子?不不,是杯子和酒?
但这又不是什么重点,谁在梦中还管一个玻璃杯和酒怎么样?
总之那只杯子被陈浮随便放在了茶几上,三分之一的托底卡在边沿,多一点点就要从桌子上掉到地板了。
“比我……”季迟轻微转了一下头,他莫名有点紧张,但酒精使他的感情脱离了理智的束缚,所有的话语像是机灵的跳蚤,逮着机会就从口腔里咕噜咕噜地滚出来,“比我更被你迷惑的人了……”
陈浮在灯光中冲季迟微笑。
那是明亮的、温暖的笑意。
然后两个人突然都有点情不自禁。
他们不知不觉中凑到了一起,交叠倒在沙发上。
亲吻带着酒味,如同被水流碰触那样清凉而柔软,又像陈酒那样甜蜜而熏人。
接吻的间隙里,季迟有点儿迟钝的咕哝:“我们现在应该干这个吗?我记得……我们……合同什么的?……”
又是合同。
又是这些扫兴的东西。
陈浮稍微有点儿不满。
正因为现实中的所有接触都必须被反复衡量和评估,能够完全跟从心意而恣意的梦境才是一场正逆颠倒的美景。
他一点也不想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戛然而止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他的声音在亲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因为混杂了水声而尤为暧昧:“何必……管……那些东西?”
“那——又有……什么意义?”
他继续品尝着就在嘴边的果实。
那是绝无仅有,能够将人所有感官一同虏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