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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能无法无天?”

“不能,可坐牢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他们的人格甚至还没定型。他们长成什么样,我们成年人有推不掉的责任,因为塑造他们的社会、学校、家庭、就是我们这些成年人构建的。

不管在哪个国家,西方还是东方,法律都对孩子宽容。因为他们还可塑。”

郑易苦笑:“我知道。大学里,我的老师讲过。”

刑法学老师说,未成年人犯罪的人格特点具有假象性,即使犯相同的罪,其主观认识与成年人也存在差距,很多甚至并未形成真正的犯罪人格。

正因可塑,所以教育与挽救,能把他们拉回来;严击与重罚,能把他们推出去。对社会危害更大。

可是,被害者呢。

郑易扶住额头,刚才连他也失控,何况受害者。不罚,罪如何恕?受害人的愤与恨如何抚平。

“更何况,不排除有些孩子能改,有些改不了。那些改不了的就该……”

“谁判断他是否改,真心还是假意。谁判断?你,我,还是领导?如果以人的标准来判断,你我都不会做这行,因为那会有更多的绝望。”

郑易再度苦笑,或许,人得学会竭尽全力;但也得接受无能为力。

只是目前他还接受不了。

他垂下头,摇了摇:“小姚,你明白那种被人信任,结果却让人失望的感觉吗?”

“这种感觉能杀了我。”

他声音很低,像破碎了一般。

……

放学了。

走在杂草丛生的荒地上,北野问:“那个警察又找你做什么?”

“问魏莱的事。”陈念看到一大片淡蓝色的阿拉伯婆婆纳,蹲下揪了几颗心形果实。

“他问了什么?”

“他好像……”陈念捏爆一颗小果子,说,“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