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潼怔忡在原地,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嫌脏你可以出去。”梁予辰套上了睡裤,淡然重复。
不过被这样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纪潼眼底起红,心脏有细针扎进去连带着搅弄几下,疼得透不过气。
他攥着拳头僵直伫立,盯着那人的宽背还要嘴硬:“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可惜一开口嗓音带着颤。
要是以往,听出他要哭,梁予辰早心疼得什么似的,什么谁输谁赢一概不理,只要纪潼别再伤心。
可今天不是。梁予辰仍旧没回头,脱下来的上衣拿在手里,上半身就这么光着,像一点也不觉得冷。
当然不冷,因为再冷也比不过心冷。
得不到回应,纪潼便继续,泉水似的眼泪在眼眶里来回转,努力含着不让掉,吼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再吼一句“凭什么让我出去?”。
他真想听到一句惹急了脱口而出的“我是你哥”,可惜无人答话,甚至连目光也没有留给他。
愣愣站了半晌后他一张脸烧得火红,心也疼得揪紧,忽然没有勇气再吵下去,转身便要走出房外,脚步却迟疑,还等着有人叫住他。
没想到下一刻梁予辰的脚步声响起,先他一步拉开了门,扔下一句:“我出去。”
就此消失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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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是纪潼自与梁予辰认识以来,第一个独自睡在小房间的晚上,在他们两人都在家的时候。
大年初一,发生了许多事。